迦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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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由

【拉蕾生贺/现代向】The blood gets cold

【双姆杀手设定/有虐】

拉姆是在她常去的酒吧遇见了那个菜月昴。

少年的打扮是那种会使人感到好奇的类型,尤其是那双凶煞极了的三白眼。不过她只是兴味索然地点了支烟,看着那人与自己的妹妹搭话。

她身材娇小,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,长相甜美,眉眼却刻着冷淡。三者搭配起来竟有一种令人诧异的美感。

呼出的香烟,氲成一滩歪斜的光圈,拉姆将几缕碎发捋到耳后。她们早就该起身离开了,但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和她妹妹聊得热火朝天。

拉姆瞥一眼蕾姆温和的笑容,把玩着借来的水果刀,考虑几种整齐地切割手指的办法。

不过她很快放弃了。没有必要刻意扼杀掉所有蕾姆交朋友的机会,她吩咐招待上了一杯颜色颇为梦幻的酒,举杯饮下。

菜月昴探身想去看看谈话中蕾姆不停提到的‘姐姐大人’,然后对上了桃红发色的少女冷冽的眼神,他打了个寒噤,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。

余光中,他看到那个如刀尖一般的少女对他比着口型。

少碍事。

拉姆收回目光,杯中酒已尽。

不过是一次不同往常的举动罢了,耽搁一点回家的时间只是小问题。蕾姆一向懂事,而且很听她的话,偶尔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当然可以,拉姆没有理由阻止她。

应该说,拉姆不会拒绝蕾姆的任何请求,即便蕾姆一向是照顾着她的那一方。

蕾姆记得拉姆所有的习惯和爱好,包括吃橘子。当她白皙的手指利落地把橘子瓣上的丝络剥得干干净净的时,拉姆总会没来由的心悸一阵。

她溺爱着蕾姆,不仅仅是为了那份血缘关系。事实上……她不大愿意将这份心情表明出来,但是她对蕾姆有难以明说的想法。

拉姆和蕾姆通常是牵着手睡着的,这是个像幼稚园的孩子一样的习惯。但是拉姆不愿意放开手。每一个蕾姆睡得沉稳的夜晚,她安静地拥抱住妹妹的身体,那柔软的女孩子的身体。

仅有一次,她撑着身体,在沉睡着的蕾姆的身上支撑着。蕾姆睡颜安稳而娴静,低领的睡衣露出锁骨,拉姆俯视着她,有些颤抖。她一向淡漠而具有强烈的自尊心,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让她变得生人勿近。但是现在她在睡着的妹妹面前卸下了一切防备,有些恍惚的眼神中甚至透着几分稚气。

拉姆不喜欢天真的事物和人,她觉得那可笑极了。但蕾姆是特殊的,她圆润的眸瞳明亮着,紧牵着拉姆的手向世上迈出步伐,她占据了拉姆全部的爱。

拉姆俯下身,脸靠得很近,她甚至能感受到睫毛扫过她的脸颊传来很轻的痒。莫名的,她想起小时候的那场大火,拉姆流血的手握着一把匕首,怀中颤抖着的蕾姆轻轻地蹭了蹭她,也是这样的很轻的,令人安心的痒。

年幼的拉姆心口上滚烫的血液慢慢冷却下来,冰凉的匕首插进大动脉。当眼前的人倒下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。这是第一次,往后还有无数次这样血淋淋的体验。

她抱紧了怀中的蕾姆,小声哭了起来。

蕾姆是她心口的痒,是她犯下的罪孽,是她唯一的,仅有的救赎。

所以。拉姆印上妹妹柔软的唇。她爱她,胜过一切。

她的罪恶和天使。

所以她非常烦躁。尽管有着一脸毫无疑点的愚蠢表情,但那个来路不明的菜月昴仍让她不安。

可拉姆仅仅是看到笑得很开心的蕾姆,就松开了那把水果刀。

……该死!为什么当时她没有遵循自己的直觉把菜月昴了结掉,而是放任他笑着走出了酒吧。那个该死的,虚伪的,恶心的家伙……

他妈的。现在拉姆紧握着手机,唇色因极度愤怒而苍白无比。

“拉姆,你在听么。”电话那头,菜月昴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极了,但拉姆听得出声线中含着的一丝焦虑和担忧。

他?凭什么?

“E在你那里?”她直截了当地逼问。

“她在,A,你是时候收手了。蕾姆其实根本不希望你……”

“闭嘴,菜月警官。”她眯起眼睛,“你对拉姆和蕾姆又了解多少?”你这垃圾。她想这么说,考虑到这么做多少会不利于可能已经被他掌控住的蕾姆便作罢了。

菜月昴沉默了一会儿,拉姆看不见他的表情,难以猜出他这时候是怎样的心境。

“……我以为我们还算是朋友,拉姆。”

“别傻了。不对,傻的应该是我,是我大意了,让你与我和E安然无恙地相处这么久。做我们这一行的警惕心异常地高,但你却骗过了我和E,甚至劫持了她——”

“我没有劫持蕾姆。”“我管你是什么说法!”拉姆向着手机低吼,“你利用了她,现在我和她都将被毁掉了。你很好,我佩服你过人的卧底天赋,菜月警官。”

“那的确是我十七岁时的样子,也不算完全蒙骗,当然啦我现在可没有这么蠢了。”他说了句缓和的话。

她冷哼一声,“这套逼供的伪善态度还是收起来吧,警官,我是不是应该期待一下主动招供之后你能请我吃一顿猪排饭?”

“你面对的,可是一个收酬劳干事的亡命徒。如果蕾姆出了事,我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。”

“……今晚十点,请你来那酒吧一趟吧。”昴语气平淡地说道,拉姆知道谈话到此为止了。

她发狠一般把手机摔出老远,空气静得可怕,她喘息着,在沙发椅上蜷缩成一团。

尽管不愿听从昴的指使,但她仍得去。

她无路可退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夜晚的空气微凉。

酒吧坐落在一条小巷旁,用手指甲想都能想出会面的地方应该是在哪儿。

拉姆宽松的衣兜里放了左轮手枪,大腿上绷着一根粗黑胶带,插着一把水手刀。她随手拎着相机三脚架,几把匕首和一段逃生绳索藏在其中。

她总不能空手赴会,常识告诉她没准巷子里埋伏着全副武装规模相当的警察。带些武器届时还有机会反抗。

拉姆在酒店门口停留了半分钟,转身走进巷口。

那里没有规模相当的警察,但准确的说,还是有全副武装的人等着她。水蓝色头发的少女站在深巷的中央处,左手握着一把银灰色的枪,背部微微有些凸起,拉姆知道那儿总是背着一把近身长剑,因为她太了解她了。

是蕾姆。

拉姆叹了一口气,绷紧了身体肌肉。表情不对。蕾姆的话,从她们出生到现在拉姆就没见过蕾姆向她露出这种表情。

她太了解蕾姆了,以至于连她如何掩饰痛苦的方式拉姆都知道。

“所以,你真的听了那个警察的话?”她面上仍是冷淡的,却难掩胸口的剧烈起伏。“蕾姆。”

“原谅我……姐姐大人……原谅我。”蕾姆眼角有水,可拉姆一阵刺痛之后,只觉得麻木。

“我其实……两年前就结识了昴君。一开始他是我的任务目标。”

“后来我的任务没能完成,却意外地和昴成为了好友。”蕾姆声音发涩,拉姆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为蕾姆挡下一次任务失败后委托人的报复。

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么,自己……还真是只温水中的青蛙。

拉姆脸色苍白。

“姐姐大人,我其实一直都想要摆脱。我们身上不知背负了多少条几条人命。我真的,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。”

“昴君其实一直在努力改变我们,他接近姐姐大人,是我拜托的。”

蕾姆努力地说,身体却不断地颤抖。

“就算会被姐姐痛恨……我也希望姐姐能过得很好。昴和他那边的人交涉过了,只要供出我们身后庞大的势力,姐姐和我就可以当作无罪处理,然后……过上正常的生活。”

“我也想,和姐姐大人一起像普通的姐妹一样生活在一起,一辈子都不分开。”

拉姆沉默了,她飞快地组织着思绪。但是太难了,强烈的痛苦冲击着她的脑海。她扯起嘴角,笑了笑。

“没用的,蕾姆。”

“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事,那我和菜月警官就不会对立起来了。入了这一行就是一辈子的事,选择了这条路,就再不能回头。”

蕾姆焦急地说,“可是姐姐——”“滚,警察的走狗。”拉姆面无表情。

蕾姆愣住了,这是有记忆以来拉姆对她说过最重的话。她退后两步,眼神里有迷惘和惊讶。

“念在过去,我放你一条生路。今后绕着道走路,若让我再次碰见你,绝对不会让你活着。”拉姆嗤笑着说,背身离开。

蕾姆咬着唇角,很快嘴边溢出血丝。她感到眼眶胀痛,身体不受控制般跌跌撞撞地朝着拉姆的相反向走着,大脑像是要炸裂一般不断地告诉着她一件事。

拉姆……赶走了她。最爱着她的姐姐大人,要杀了她。

姐姐大人……

姐姐大人,永远都不会对蕾姆下狠手。

永远不会。

不会的!那不是姐姐大人的做法。蕾姆惊觉,转身用尽平生最大的气力向拉姆跑去。

一声枪响。

蕾姆怔怔地看着拉姆倒在血泊之中,嘴角凝着一抹微笑,继而,永远地没了声息。

她支撑着自己走向姐姐,身体缓缓滑落,无力地跪在她面前

啊啊,是啊,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。

姐姐早就明白的,那些人不会放过她们。

蕾姆将姐姐拥在怀里,吻住她冰冷的唇。

然后她哭了,像七年前那个被姐姐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一样嘶哑哭泣。

她爱她,胜过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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